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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老爺子說家裡又買牛了。
買牛？
之前不是已買過了，還放在老宅子裡養著，他大伯父程忠還獻殷勤給照看著，這怎麼？又買了？
於是，程木槿就問老爺子。
老爺子就點頭笑，說對，是又買了，又買了兩頭呢。
程木槿就微微頷首，說那很好啊。
買牛是莊戶人家的大事。
其實之前都說過了，她早早便讓程老爺子買牛了，可程老爺子就是不買，還說牛這個東西不能隨便買，好幾十兩銀子呢，要買就得買頭好的，可好的要碰上也不容易，那牙口啥的，那身體強壯啥的，可得好好看好嘍，彆花個幾十兩銀子買了頭病歪歪不好的，那回來可就麻煩了，還是先用著人乾吧，還是人勞力便宜，等以後他看好了再買，不著急。
程老爺子還說，買牛他想自己花錢，院子是程木槿蓋的，就是三房的，花她的銀子冇啥，牛可不一樣，將來是要留在家裡種地的，那就是程家的家產，還是他這個當爺的花銀子才說得過去。
這話說的都在理上，那老人家又一輩子好臉麵好強的，她也就同意了。
隻是，冇想到，這纔多長時候啊，就又買了。
程老爺子一提這個就高興的不行，不等程木槿再問，就又笑著說，一大一小的兩頭，壯實著呢，也是趕巧了，就碰上了，就買了。
哦。
程木槿就也跟著微笑，又問，那家裡攢出了這麼多銀子嗎？這應當得有大幾十兩吧？
程家靠種地吃飯，這麼多銀子從哪兒來？
可不是咋的，足足五十五兩呢！
程老爺子一聽問這個，立馬就伸手給程木槿比了一個巴掌，哈哈笑，說，這不是嘛，還冇跟她說呢，她四叔不是一直在學那個刻木頭嘛，這不就刻好了一個大的，拿到縣裡去賣去了嘛。以前刻的那個不行，人家買主給的少，給個五兩幾兩的，也到了冇賣出去，這回她四叔也愁的不行，生怕更賣不動。可誰知曉……哈哈哈。
程老爺子說著就忍不住大聲笑，說就頭幾天兒吧，這不就有個縣城裡的大戶給出了五十兩銀子嘛，說是要買她四叔新雕的那個東西，還說連那個小的也要了。
哈哈哈。
程老爺子說著就笑的說不下去了。
程木槿微微含笑，就把茶碗推過去，讓老爺子先喝口茶。
程老爺子正好也說的渴了，就順手端了碗大口大口喝了個碗底朝天。
之後，老爺子就又接著說。
說這還有啥不明白的？這就是聽說他家大孫女當上了縣主，那有錢人纔出了大價錢巴結著買的，要不然都這長時候了，那咋啥時候不買，偏偏要這時候買呢？
程木槿也彎著眼睛笑，說：“還是祖父見識的明白。”
程老爺子就又哼了一聲，道：“你四叔頭前兒還不敢賣，說是怕給你惹事兒啥的，爺就告訴他，不賣啥不賣呀？咱們做的東西他出了銀子，那就是個買賣。再說了，那個東西應當能值個幾十兩銀子，那你做的都賣了八百兩了，他再咋不行那也是跟你學的，咋也得有二三十兩吧？那個買的那有錢不虧！”
說著，老爺子就看著程木槿扒著眼睛問：“爺說的對吧？”
程木槿含笑點頭。
“祖父說的極是，若是依著孫女看，就是五十兩也不多呢，那可是縣主家的人做的，他不虧還賺了呢。”
如今五十兩在程老爺子嘴裡也不是什麼大錢了，是以程木槿也就不跟他老人家拘著了，嗬嗬。
啊。
程老爺子聽著就愣了一下，可隨即就一擺手，說：“那也不至於，那也不至於，隻要冇做錯就行，啥事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，他慢慢學著做著，那將來咋說的也不如你，那一件也能賣個十兩八兩的，那就成了，能吃口飯就成。”
說到後來，老爺子又才覺得當著孫女的麵這樣說自己的兒子不太對勁，就忙住了口，隻說隻要冇給你添麻煩就行。
這有什麼可麻煩的？
程木槿就微微笑。
“祖父莫要多想這些，我如今是東寧縣的慧安縣主，是朝廷封的，是皇上封的，是名正言順的。隻要咱們本分做人，不貪贓枉法，也不苛刻百姓，咱們家裡的人做了東西拿出去賣，有人願意買，銀貨兩訖，那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，又哪裡來的麻煩？您且放寬心，咱們程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。”
客堂裡靜悄悄的，程木槿的話語溫和輕慢，聽的老爺子一顆心安安定定的。
於是，程老爺子就直是點頭，說好孩子，爺曉得了，都聽你的。
程木槿莞爾，便又給老爺子倒了一碗茶遞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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